“这是怎么了?”她不禁问一旁的江雲庭。
江雲庭摇摇头,顺手拖过来一只烧鸡放在言卿的手边,“多吃点。”
他这么说着,又拽来一碟糖醋排骨。
而江隽意眼一亮,立即兴致勃勃地望过来:“妻主等下还要继续练功吗?”
“嗯,”
言卿点着头,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,“练还是要练的,熟能生巧。”
江隽意眼神更亮了,然后就在那儿双手捧着他自己的脸颊,笑得十分地陶醉。
“真好~~~”
这个世界上,有很多很多人,平庸,也轻易接受了自己的平庸。
江隽意从未觉得他自己有多么的平庸,可他也像那些人一样得过且过,
又或许这本就是一种认命,反正活一天算一天,没多少执着。
但她是不一样的。
她就好似星火燎原。
她没那么强大,也没那么完美,她亦有许多不足之处,有着许多不如人的地方,
但也正是那么不足,有着许多缺陷的她,拼了命一样地想要去争取什么,为此她也付出了许多,累积了许多。
江隽意爱她运筹帷幄排兵布阵的模样,喜她发号施令冷静果敢,
因为什么?因为他知晓,她其实没那么厉害,可那么不厉害的她,最终却有了那副厉害的模样。
他不是慕强,
其实他所折服的,是她的来时路。
是她这一路走来,所有荆棘,而她所有顽强,所有克服。
他对她,是有着那么一份敬意存在的。
“真好呀~~~”
午后阳光正好,而他托腮浅笑,
为她的执着,为她的刻苦,为她所有的不容易,
为她所战胜的那一切,
而又一次深深的迷醉。
…
转眼两天。
“这是姚大人让小的给您送来的请帖,柳大人已回幽州,今夜在官媒设宴。”
之前姚千音便曾提过她那位姑母柳大人出城去了,言卿这几日虽说忙着学轻功,但其实也在等这边的消息。
如今总算有了眉目,她霎时一笑:“好,那今夜定准时赴宴。”
一旁的小六江雪翎恬静浅笑,从袖中取出一片金叶子赏给了那个上门送信的。
而等人一走,言卿单手托着腮,好似在想些什么。
这几日江虞羲和江孤昀一直没回来,老三江雲庭倒是老样子,白日陪她练功,夜里与她同住。
不过两人一直是分床睡的,中间隔着一面屏风,一个睡在那古香古色的拔步床上,另一个则是置身于床边的软榻上。
又这么思忖了一会儿,言卿这才起身,“备些礼物,总不好空手上门。”
“好,”
小六儿恬静一笑,而言卿不禁多看他几眼,感觉他这几个月脱胎换骨,越发地有向他二哥发展的趋势。
不知不觉时,每当江孤昀外出,言卿这边若是遇上一些小事,会下意识地交给雪翎来做。
六儿轻眨一下眼,旋即微微侧首,窗外的阳光和煦温柔,那柔和的光芒映照在少年脸上,如玉白皙,却晕染上光泽,就好似一株水中玉兰在亭亭玉立。
言卿:“?”
“哈,”
她忍俊不禁,
然后忽而抬起手落在了六儿头上,又轻轻地揉了揉,看他的眼神也渐渐温柔。
而六儿已抿嘴,似笑得有些腼腆,却并没有躲开她的手,也没有回避她分毫,就只是那么轻柔地回望着他。
他的小心机,她懂。
可她懂了,却并没有不喜。
他也没有赧然,没有分毫害羞,他只会巴不得她能更喜欢一些。
夫为悦己者容。
“妻主……”
悄悄看一眼四周,恰好这会儿兄长们没在,这边就只剩他跟妻主两个。
小六江雪翎又犹豫一下,然后微微凑上前,那伸出的手摸了摸言卿的衣袖,然后又用指尖勾着她的手,轻轻地扯了扯。
就好似在软软地撒娇。
“怎么了?”言卿笑着问,
江雪翎悄悄一吸气,然后又微微俯首:“您帮我量一下身高可好?我感觉……今日好似又长高了一些,已快比得上四哥五哥了。”
言卿:“?”
他不说她还真是没发现!
“等等,我让人拿个尺子来。”
整个江家他最小,以前确实要比老四他们矮一点,娇弱的少年并不强壮,但如今……确实,他真的长高了不少。
这个头窜得有点猛。
言卿心里这么想着,等为她测量完身高,她忍不住又瞥了六儿好几眼,可少年依然笑容很干净,
却不知何时,已经悄悄挪至她身旁,而后用手捧住了她的手。
言卿:“?”
有些发怔。
而六儿则是微微俯首,那如瀑的黑发顺着肩颈洒下,而他则是在她指尖轻轻吻了一下。
等重新抬起头,他也再次冲着她笑出一副嫣然模样。
“!”
受不了受不了,这软乎乎的小白兔怎么还变成一个小妖精了?
撩死人了!!
言卿有一瞬脸热,恰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阵干咳。
老三江雲庭一副龙行虎步的模样,仿佛什么也没发现,等进门后便在言卿不远处站定。
“下午还练吗?”
“练!不过天黑之前得准备去官媒赴宴,那柳大人回来了,我觉得……”
她又仔细想了想,姚千音给那柳大人送过不少精铁刀剑,可那人从未使用分毫,反而还全都藏了起来,锁在了官媒的库房之中。
她总觉得若是能够接触这位柳大人,兴许能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。
而六儿则是有些遗憾地瞧上一眼,心里有些惋叹,但也顺势后退了一步。
罢了,他再等等,
反正等三哥和妻主进展到一定地步时,那些事准会发生,而之后是四哥、是五哥……
正好,趁着那之前,他也可以多向人“请教”一些。
这么想着,六儿又悄悄一弯眸,
那笑容依然温软又恬静,满身干干净净的少年气,可其实小五是真的没说错。
这人历经几个月的蜕变后,那心眼儿早就黑了,
他所争夺的,从不是一时,不是一时受宠,也不是那短暂独占,更不是那昙花一现的放纵欢愉,
他所图谋的更深远,
他想要的是一份长久。
就好比……
“就算三哥他们排在我前面又如何?”
“论起那方面,不提旁的,但至少三哥四哥应不如我。”
毕竟,
他这阵子,
那是真的没少学啊。
已经门精门精了,早就学个透彻了。
不过学无止境,学海无涯,今日所学总有一日能换来妻主更多的疼爱,
而他只需再耐心一点不可。
言卿:“??”
忽地一哆嗦,又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四周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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