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见慕倾言，是个冬天。
雪簌簌扬扬洒下，蒙的她头顶一层。
“我不接受！”
慕倾言甩开缠着她的四十多岁副总，快速用大衣裹紧自己。
那副总喝的醉醺醺，还想继续揩油，“你要是跟了我，我给你建公会，保准把你捧成一姐。”
她急了，脱掉高跟鞋，朝脑门砸去。
砸出几下，砸的有脾气了，副总甩了她一巴掌。
“臭*子，给你脸了！信不信我让你混不下去？”
慕倾言站不稳，踉跄几下，“你跟我提脸？埃及吧混不混下去，我今天什么都不干，专干你！”
逼急了，她比谁都豁得出去。
须臾，慕倾言从雪堆里晃晃悠悠站起来，吐掉嘴里的血沫子，“有本事单挑！让保镖出面你也好意思？”
副总大约是真怕了，撂了几句狠话，走了。
霎时间安静了。
慕倾言才有了痛感，拿出手机准备打车回家，发现手机没电了。
她一瘸一拐的敲不远处的车窗，“哥们儿，别看热闹了，麻烦送我回去，我给你双倍车费。”
车门一开，暖气卷的她不由自主往进钻。
司机吓了一跳，“小姐，这，这……我们是专车。”
“你就当遇见个疯子行不行？实在不行报警吧，要是不报，就送我去瑞玲公寓，离得不远。”慕倾言拉开镜子，抽几张纸擦拭伤口。
司机小心翼翼往后瞥一眼，隐匿于黑暗中的男人点头，他才启动车辆。
“死猪，下手真重。”慕倾言边擦拭着，嘴里还骂骂咧咧。
“小姐，陪酒的大多都不好做，您……”
“眼睛没用可以捐掉，谁家陪酒女敢打金主？”慕倾言面冷嘴刀，“油腻男，迟早把他捅成串儿，架在火上烤个几天几夜。”
司机咽口唾沫，“你是三儿？”
慕倾言：“……我看你也欠捶。”
他闭嘴了。
过了会儿，慕倾言才说：“我是大学生兼博主，想签公会，需要人引荐，我说我要见傅总，结果那个秃头说他就是副总，可以帮忙。结果就是个蠢猪，等我以后当了大博主，再报今天的雪恨。”
司机笑她，“无缘无故的，他凭什么帮你？”
“钱也好，资源也好，给得起，输得起，人生就俩字……”
“幸运？”
“狗屁！”慕倾言唾骂，“狗屁人生，反正我不服，我就不信，非得靠两腿一张才能混出名堂，要真这样，我早下海去了。”
司机：“嗯，话糙理不糙。”可这话也太糙了。
十几分钟后，车辆缓缓停在路边。
“一百，多了没有。”她手机有了电，付了钱，小跑上楼。
瘦弱的身影消失在拐角。
司机才扭头问：“傅总，这……”
“让人去查，公会签约向来公平公正，某些人想借此获利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。”傅洲意一张脸冷若冰霜。
“是！”
他侧头又望公寓。
真有意思。
……
几天后，正在摆烂的慕倾言收到了公会负责人的邀约。
“我去！”她立马从床上翻起来，朝着空气打了几拳，“成功了！！！”
慕倾言从卧室飞出去，一把抱住正在看电视的爸妈，激动道：“傅氏集团给我发邀请了，我通过了啊啊啊！”
父母一愣，旋即为她高兴，忙活着去买菜，今晚多做些她爱吃的。
她抿唇，心情大好。
……
再见面，是两年后，慕倾言刚毕业。
也是她全职博主第一年，与傅氏的合同到期。
“这两年感谢大家的照顾，今晚我请大家吃饭吧。”与两年前不同，现在的慕倾言，里外挑不出毛病。
很少有博主的人设是完美，还能屹立不倒。
慕倾言就做到了。
她找到公会会长，“我能到今天的成就，跟集团扶持密不可分，所以想请傅总也来参加宴会……”
会长眼神犀利，一眼看破她的心思，语重心长，“言言，任何时候都不要把你想要的东西表现出来，你现在就是露怯了。”
她一惊。
“只有一面机会，把握不把握的住，在你。”会长说完，出去打电话了。
到底还是帮了她。
慕倾言思索良久，下定决心。
晚八点。
宴会正式开始，慕倾言作为宴会主人公，自然免不了一通跟人热络。
只是翘首期盼的人还没出现，她难免有点心不在焉。
“傅总说话向来作数，答应了就一定会来，哪怕是露个面。”会长端着一杯酒，安抚她，“倒是你，以后自己单打独斗，可不敢像以前似得，疯疯癫癫不计后果，当初你打那个什么假冒的副总，是你还未入行，无牵无挂才能破罐子破摔，现在你的排场越做越大，越是要谨言慎行。
两年的心血，百万粉丝，别白白对不起自己。”
慕倾言都听进心里了，跟她碰杯，“会长，这两年多谢栽培。”
“以后红了，别忘了提携我。”
“一定。”
半小时后，慕倾言脸都快笑僵了，也没见到傅洲意的人影，外加高跟鞋额外磨脚，她去了侧厅透气，休息。
高楼林立匍匐在她脚下，整座城就像被征服。
难以想象两年前，她还因为被人揩油而在马路上挣扎。
慕倾言望着对面的楼层，更高，视野更宽阔。
她笃定，“以后，我一定要站在顶楼！”
“野心不小。”
“谁！”
慕倾言被吓了一跳，目光往黑暗中探索，下一秒，那个司机被推了出来。
“呃，我说我喝醉了，来这里，你信吗？”司机无辜。
她一眼就认出他是那天的司机，“喝醉的人，酒醒后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吧？”
“当然！那……没啥事我先走了……”
司机仓皇跑了。
慕倾言欲言又止，也没多待，拎着礼服离开。
柱子后边，司机欲哭无泪，“傅总……”
“去找小岑，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上班，工资照发，直到退休。”
“某飘零半生，只恨未逢明主，公若不弃，某愿拜为义父！”
傅洲意：“……”
宴厅。
晚宴快结束的时候，慕倾言才受人提醒看见正在和会长交谈的傅洲意。
目光停留的时间久了点，让她有点出神。
还是很快的提了杯酒，来到两人跟前，“会长，这位就是傅总吧？”
她笑吟吟，“傅总您好，我叫慕倾言，您是第一次见我……”
傅洲意挑眉，“你怎么知道就是第一次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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